【喻黄】最终幻想（14）
谁能想到我居然在今晚来一更呢？对啊毕竟我骨骼惊奇。提前祝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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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额头的伤口愈合状况喜人，没两周就拆了纱布，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黄少天凑得老近，拨开喻文州的额发认真端详了一下结疤的伤口，转而扼腕叹息道：“好好一个帅小伙，怎么就破相了呢，可惜可惜。不过好在靠的是才华不是脸。”
“喂，你太近了。”喻文州用手推了推黄少天，“要是像上回一样害你发作我可不背这个锅了。”
黄少天一松手，喻文州来不及复位的头发倔强地竖在那里，看起来十分滑稽。他移开身体，嬉皮笑脸地看着喻文州：“都说吃药控制着呢，又没怎么地，别草木皆兵了喻医生。”
关于黄少天是Omega这个事实，一旦双方把话说开了，接受起来竟然异常容易。想来这段揭示真相的过程颇为曲折：
一开始是黄少天：他不知道我是。
后来是喻文州：我知道他是，但是他不知道我知道他是。
而同时黄少天：我知道他知道我是，但是他不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是。
最终双方达成共识：我知道他知道我是，他也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是。
皆大欢喜。不用彼此打心理战的感觉非常轻松，无论是黄少天还是喻文州都这么觉得。
一天黄少天忍不住问喻文州，作为一个正常人，和一个需要服药控制的Omega相处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体验？”喻文州手捏在下巴上思索片刻，然后说道：“大概就好像交了一个处女座的朋友。”
黄少天听了想了想，“你是说时刻有可能戳中炸点导致严重后果吗？”
“我是说，没有话题的时候可以黑一黑。”
黄少天扔了一个枕头过去，“我代表全体Omega和所有处女座同胞向你表示严正抗议和强烈谴责，坚决要求你公开道歉，否则不排除发动军事攻击！”
喻文州敏捷地拦截住枕头：“可是你已经发动了军事攻击啊。”
“那就再干你两炮！”黄少天又举起两个枕头，左右开弓向喻文州掷去。
这天下午，黄少天不知跑哪里去了，一反常态没出现。已经基本痊愈的喻文州一个人闷得发慌，忽然想起这两周都在楼下病房养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于黄少天房间里爆炸中心的事儿的确是不上心了好一阵子了。
想到这里喻文州坐不住了，立刻就起身走出病房。下午正是住院部最热闹的时候，身穿与病人们同款病号服的喻医生吸引了诸多目光。一路走到电梯口，虽比不上黄少天众星捧月的待遇，倒也收获了不少问候。
时隔十数天，喻文州再一次站到了801门前。他摁了几下门铃，无人应门。喻文州隔着门试探着叫了几声黄少天的名字，没有回音。
站在门前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喻文州发动了空间移动的能力。将第四个维度定义为“空间”并发动能力的刹那，四周的物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下塌缩，最终成了一张平面。喻文州站在这张类似建筑设计图一样的平面上，毫不费力地跨过了隔开房间与走廊的墙面。进入房间的下一刻，脚下的建筑设计图由平面拔地而起，又重新恢复成了结实的三维空间。
这也是喻文州特殊能力的一项“瑕疵”，喻文州并不能直观见到真正的“四维空间”，而只能看见“等效替代的降维空间”。当喻文州自己成为“四维生物”的时候，相对的，周围的事物在喻文州眼中就好像被降维了一样，所以原本三维的空间在发动能力的同时会看起来像二维平面，如果喻文州想，甚至可再降成一维。当能量耗尽，喻文州又重新成为“三维生物”，于是他眼中的事物又恢复了正常。
其实私闯民宅这种行为喻文州还是颇为不耻的，但是能捞到一个黄少天长时间不在场的观测机会，也是千载难逢。喻文州内心纠结一番，还是决定以人类兴亡为先，个人道德水准为后。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那块被磨秃了一小块的地毯上，然后像是条件反射般将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肢体动作摆好。
第四维度设定为“时间”，时间尽头观测的能力发动。
时间轴如同往常一样从此时弹射开去，并光速向着将来延展。
2016年4月27日，14点56分34秒
2016年4月27日，14点56分35秒
2016年4月27日，14点56分36秒
2016年4月27日，14点56分37秒
2016年4月27日，14点56分38秒
……
在极速接近上次观测到的时间尽头的同时，喻文州又一次屏住了呼吸。
但是……
2016年4月27日，14点56分39秒
到达预料中的时间尽头的那刻，喻文州已经惯性般地想要放下手臂。
2016年4月27日，14点56分40秒
时间轴继续延伸！
2016年4月27日，14点56分41秒
2016年4月27日，14点56分42秒
2016年4月27日，14点56分43秒
……
喻文州呆住了。
先前总会在某个特定时点被拦腰斩断的时间轴，这次却毫无阻碍地继续延伸了下去。一直预想着在2016年4月27日14点56分39秒就该碰壁的喻文州，就这么沿着时间轴看到了无限远的未来。
自信自己的观测能力不会出问题，这一切必然是真实的。喻文州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他甚至控制不住因为过度震惊而微张的嘴巴。
喻文州随即低头去看：脚下那块形状早已烂熟于心的磨秃的地毯，没有任何改变；他抬头望向天花板，一如往常；再环顾四周，那堆摇摇欲坠的杂书、悬挂在墙壁的大宝剑、散落在房间各处稀奇古怪的小物件，全部都和以往一样。
空气的味道一如既往，鹅黄色的灯光一如既往，拥挤的感觉一如既往，所有的一切都一如既往。
但是时间尽头消失了。“爆炸中心”消失了。
也就是说，世界不会毁灭了。
他一直以为牢不可摧的世界将毁灭的事实，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烟消云散了。整个世界从不曾停息地运转着，除了喻文州，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人类曾经有过如此靠近灭亡的时刻。好像之前种种都只是喻文州的惊魂一梦。
喻文州怔忪地在原地呆立良久，才步履缓慢地走出801病房，轻缓地关上门。脑海中还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他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努力，这场灾厄居然就平缓地过去了。喻文州大脑中还来不及接收到“喜悦”的情绪，此刻的他，一半疑惑，一半震惊，心中满是难以置信。
今天观测所消耗能量较大，已不可能再度进行观测。纵使再想发动第二次能力进行确认，喻文州也至少要等到明天。如果未来几天的观测结果同今天一样，那世界不会毁灭应该是成了定局。
喻文州一边满腹心事，一边坐电梯下了楼。
不知是因为最近黑猫逐渐和自己亲近了起来，还是喻文州的伤终于要痊愈了，亦或是自己突然想通了某些事情，这几天黄少天的心情格外明媚。
黄少天端着午饭吃剩下的鱼肉，兴冲冲地跑到小花园里，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喂——有吃的。”
一连喊了好几声也不见黑猫出现，黄少天四下找了一圈，挠了挠头：“奇怪，去哪里了？”他把食物搁在了他给黑猫搭建的纸箱小窝边上，又左右看了看，有些失望地离开了。
一路吹着口哨，黄少天步伐轻快地往住院大楼走，满脑子盘算着喻文州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要不今天下午找他切磋两局象棋，或者来一场久违的手残话唠联盟坑队友的LOL之战也不错，上回上单卡树里了这回一定要一雪前耻……
冷不丁见有一个人堵在小花园门口，远远看见了黄少天，立刻局促地挺直腰板，转过身体来望着他。
黄少天一看清来人的样貌，嘴角的笑容顷刻之间隐去了。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身材修长，衣着考究，一副名牌墨镜架在挺立的鼻梁上，半长头发搭在额头，往那一站活脱脱一个偶像剧男主角。与这幅外形严重不符的是此人的不安的神情和动作，随着黄少天一步一步靠近，他愈发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双手垂在一双大长腿两侧轻轻揉捏着裤缝。
黄少天不疾不徐地、一步接着一步走到与他相距一米的地方，站定。他把手插进上衣口袋，仰起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来人，“好久不见，快四年了吧。”
一听到黄少天开口说话，来人局促的神情更甚，他有些慌张地摘下墨镜，随后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嗯”字。
黄少天嘴巴发出“啧”一声，随后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说起来，还没恭喜过你，新晋亚运冠军。”
“……”
沉默。黄少天最讨厌他这样，肩膀往下沉了沉，收拾起虚伪的假笑，继续面无表情望着他。
“……谢谢。”对面的人思索良久，才终于回应。低沉好听的嗓音中带着不确定和难以察觉的胆怯。
“有事吗？”黄少天知道等他先开口是基本不可能的，便主动切入正题。口气刺啦啦的，咄咄逼人。
“呃……”对面一下子语塞，又是好一番无言。
“不说我走了。”等得不耐，黄少天一翻白眼，抬起脚就要走。
“等等，”那人急了，出言挽留。黄少天听闻又停下步伐。
“那…”来人艰难地问：“…你还好吗？”
听到这个问题，一股无名之火由心底窜出。黄少天面色阴沉下来，狠狠地瞪着对方。最后他怒极反笑，“哈，你是问我，还是问他？”
黄少天把背往墙上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的话，自然是好的很。他的话，早已经不在了。”
沉默，又是长长的沉默。
“你不会过来就是问我这个的吧？你应该挺忙的，没事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忍受不了这漫长的静默，黄少天直起身来。
“对不起。”来人犹豫着说。
对不起？
短短三个字，恳切的语气让黄少天胸中的怒意再次涌起。
“哈哈哈哈！”黄少天低声地笑起来，那笑声仿佛是从快要耗尽氧气的肺部拼命挤出，极尽嘲弄与厌恶。
随后他毫无预兆地提高了音量，“对！你是该道歉，要不是因为你，我不至于和他闹成那样，他也不至于消失。这全部都是你的错。你就该道歉。”
来人似是被黄少天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一时怔住，嘴唇徒劳地翕合了几下，却什么句子也没蹦出来。
“都是你的错，你就该道歉!就是你的错！”黄少天重复着，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周、泽、楷，”黄少天咬着牙愤恨地说道：“我讨厌你，你最好别再出现，我不能保证不揍你第二次。”
说罢，黄少天大步流星地从来人面前经过，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走。
“咚、咚、咚、咚、咚……”
心跳如鼓，好像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在随之颤栗。刚才用尽所有力气作出的气定神闲的模样如此轻易就分崩离析。
其实心中清楚，与W的决裂不是他的错，一切的分歧始于两个人格诞生之初，他的出现不过是一条导火索。但是黄少天必须找到一个什么人或者一件什么事作为宣泄口，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日日夜夜地自我责备、自我煎熬。
对，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没有他，W就不会消失，所以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吧，把所有的罪过都归咎于他吧——一直以来黄少天用近乎自我催眠的方式逃避着来自内心对自己的审判。
但是啊。
在与周泽楷——那个W曾经深爱的人四目相对的刹那，苦心筑起的高墙便轰然倒塌。对W、对周泽楷的歉疚挟惊天动地之势滚滚而来。
黄少天快步往外走去，一不留神被脚下石块绊了一跤，他失魂落魄地爬起来，来不及掸去身上的尘土便加快步伐，闷头向前逃——没错，像溃败的士兵一样落荒而逃。
背后追来急促的脚步声。
“你别跟着我！”黄少天没有回头，扯着嗓子喊道。
背后的脚步停了。
周泽楷那一声致歉，在黄少天听来更像是崇高者对卑劣者的怜悯，刺耳无比，让他羞愤难当。他大喊“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不过是虚张声势，仿佛多重复一遍，自己就多一些宽恕自己的理由。仿佛多重复一遍，就能为自己的心虚多加上一层伪装。
他曾经罔顾另一个灵魂对爱的诉求而将其扼杀并独自苟活下来，他曾经蛮不讲理地向周泽楷施以拳脚而对方却一言不发全部承受了下来——往事回忆纷至沓来，一榔头一榔头锤在心上。
数分钟前还晴朗的心情在瞬息之间阴云密布。黄少天埋头越跑越快，企图甩开叫嚣着缠上自己的负能量。
硬要说谁有错的话，那也只能是自己吧。
喻文州带着还未理清的思绪从八楼来到住院部楼下，想要独自散散心。他就这么在转角与黄少天撞了个正着。
黄少天慌慌张张地神情令喻文州疑惑不解：“你怎么……”
话音未落，黄少天身后追出来一个人。
“都说了你别跟着我了！烦不烦呀你！”黄少天气急败坏地飞快扭头吼着，接着拨开喻文州，逃也似地钻进了住院大楼。
追来的那人愣愣地站在原地，没再跟上前去。喻文州粗略一打量，立刻觉得这个人非常面熟，像是某个明星或是公众人物，但一时三刻又记不起来究竟是谁。
见黄少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人失落之情溢于言表。在喻文州来没回过神来的空档，他礼貌地朝喻文州点了点头，架上一副墨镜，便转身朝医院大门走去。
“周泽楷！”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得一声喜悦的惊呼。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孩朝着这边飞奔而来。“你是周泽楷吗？”年轻女孩喘着粗气，兴奋地望着那人。
那人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询问，很快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啊！太好了！我是你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女孩望着他，充满期待。
“嗯”那人又点了点头。
女孩雀跃，卸下双肩包，动手去掏纸笔。“诶周泽楷你知道吗我和我妈都特别喜欢你，我妈一直说你长得帅技术还好。”
“谢谢。”被她称为“周泽楷”的年轻男子腼腆地笑了笑，接过纸笔，很快在上面签好了名字，又递还给她。
女孩高兴地接过，又忙不迭掏出手机，“那个……能不能和你拍合照？”
“呃……”周泽楷摸了摸脖子，面露难色。
女孩立刻补充：“我绝不外传！”
听到这话，周泽楷才答应了下来。他摘下墨镜，主动在女孩身边站好。为了配合女孩的身高他深深弯下腰去，把正脸置于手机镜头之中，腼腆地对着镜头微笑着。
“谢谢谢谢，以后要加油哦！明年夏奥会就看你的了！”心满意足的女孩收起手机，在离开之前对他加油鼓劲。
“好的，谢谢。”周泽楷轻轻挥手送走了女孩。接着他重新戴上墨镜，冲喻文州又点点头，离开了。
回到住院部，喻文州仍旧没有想起来这个名叫“周泽楷”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正巧苏沐橙在值班室门口晃荡，喻文州便随口问了她知不知道此人是谁。
“周泽楷？！”苏沐橙瞪大了眼睛，“你见着他啦？怎么样真人帅吗帅吗？”
喻文州见眼前苏沐橙花痴的星星眼直勾勾望着自己，哭笑不得：“挺帅的吧，个子挺高的。”
苏沐橙听罢眼睛都笑弯了，一脸幸福洋溢：“我就知道，他一定颜值爆表。”
“给我科普一下，他是谁？”
“风头正盛的国民小鲜肉啊，去年亚运会射击类项目一人拿了三块金牌，长得又好看，一下子红透中国。”苏沐橙歪着头无不可惜地说：“哎我怎么就没遇上呢，我也想问他要签名。”
原来是亚运冠军，难怪要带着墨镜出门了。这人原来如此牛逼闪闪，喻文州着实意外了一把。
“这么追星，不担心男朋友吃醋吗。”喻文州笑了笑，打趣道。
“方锐颜值就是比不上人家嘛，有什么好吃醋的。再说他自己还不是超级喜欢杨幂，手机屏幕都是她，也没管我吃不吃醋呀。哼，说起来这货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我生气，我也不是没销路啊，你说我当初是不是瞎了眼？”苏沐橙两条细白的胳膊往胸前一叉，不悦地嘟起嘴巴，神情气呼呼的。见到她这副模样，喻文州心中立刻了然：一准又和方锐闹矛盾了。他俩平时有意无意秀个恩爱，说起对方来都是一脸甜蜜幸福，今天如此反常，一定是刚完吵架还在气头上。
喻文州干巴巴笑了几声，这事他可不打算掺和。
随后苏沐橙拉着喻文州问长问短，恨不得把喻文州脑中那短短几分钟看到周泽楷的记忆全部挖出来。喻文州被问得没办法，遂把周泽楷巧遇粉丝的过程大致叙述了一遍，只是刻意跳过了之前黄少天出现的片段。
谈起周泽楷面对女孩合照的请求时的犹豫，苏沐橙说：“他身上十几个代言呢，出现在公众视野的时候衣服裤子鞋都得是代言厂家的牌子，所以穿着自己衣服的时候不能轻易和人合照的。”
“十几个代言？这么多。”喻文州惊讶。
“人家红嘛，形象又好，这是自然啦。诶对了！”说到一半，忽然苏沐橙目光一顿，一拍手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奇，“你的头拆纱布啦。难怪刚才一直觉得你头小了好多。”
“嗯，昨天刚拆，过几天就出院了。”对于后知后觉的苏沐橙，喻文州无奈答道。
“啊呀那真是太好啦~那我就放心啦！”苏沐橙开心地拍拍喻文州的手臂，“还有你都不知道，黄少天自从你出事之后一天要问八遍李医生你什么时候可以拆纱布，问你会不会有后遗症，还报告你每天的饮食，问这个能不能吃，那个能不能吃，可把李医生烦的。”
“啊？还有这回事啊？”喻文州听了顿时乐了，转念一想这也确实是黄少天会干出来的事。
“对啊，李医生都想休年假躲他了，见到黄少天就发僵，都留下后遗症了。”
于是黄少天扒着李医生坚持不懈地追问、而李医生满面愁容的情形浮现在眼前。被脑海中的这幅生动的画面感染，微笑不自觉地爬上了喻文州的嘴角。
“诶，有这么好笑吗？”苏沐橙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有趣的笑话，略带迷茫。
喻文州继续温文尔雅地笑着：“好笑啊。”
此时值班室里有人呼唤苏沐橙的名字，苏沐橙往里面一探脑袋，随后很快又缩回来。
“8床那个病人又喊痛，不说啦，我得先过去了，拜拜！”
不及喻文州说什么，苏沐橙飞快地向喻文州挥挥手，便一路小跑冲向泌尿科病房，白大褂的下摆在身后摇曳，坡跟鞋底在花岗岩地板上踩出一串清脆的声响，很快便远了。喻文州只好朝着她的背影也挥了挥手，继而也离开了。
与苏沐橙的一番对话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通常每天这个时候黄少天一定会出现在喻文州的病房，拿着一摞外卖单问他晚餐要吃什么。
虽然喻文州屡次表示医院提供的病号餐营养均衡可以凑合，但是黄少天充耳不闻，坚持每天点些大鱼大肉来给喻文州“补脑子”。喻文州说这是外伤伤不到大脑不用补，黄少天却反驳万一有个后遗症成了呆子怎么办，能补一点是一点。嘴上功夫喻文州自然是敌不过黄少天的，最后喻文州拗不过他，便由着他每天兴致勃勃地给自己张罗三餐。
不管黄少天还是不是出于“你是我故事中戏份很重的人”的这个理由在亲近自己——这一点喻文州已经不去在乎了——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关照，交谈相处中得到的快乐，还有那天因为自己受伤而落下的眼泪，喻文州都觉得是无比真实的东西，是让自己切实感受到温暖的东西。
喻文州一看表，心想黄少天等得不耐烦又该埋怨自己了，就加紧了步子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他边走着，边想起了黄少天失魂落魄的脸，这令喻文州多少有些在意。因时间尽头消失而纠结着的思绪，短暂地飘到了黄少天和这位刚刚听说大名的周泽楷身上来。
黄少天居然和周泽楷这么一号人物认识，从在楼下见识到的情形看来，两人似乎颇有渊源。但堂堂体育红星追着一个住院患者跑，而且前者还被后者狠狠吼了回去。
除了上次医闹事件中短暂的失控，在喻文州的认知中，黄少天并不是一个易怒的人。平日里佯装炸毛发火也多是和相熟的人开开玩笑，调剂一下气氛，见好就收。他总体上是一个颇有情商的人，所以今天听到他对周泽楷的怒吼，喻文州才更觉得意外和好奇。
但是喻文州也不着急问他。反正只要是黄少天想说的事，即便喻文州只字未提，他也会乖乖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告诉喻文州。住院部上下每个人的家长里短 ，整个医院除了黄少天，也就他喻文州最清楚了，这全归功于黄少天每日事无巨细的汇报。若黄少天想要分享今天的见闻，喻文州自然是想拦也拦不住的。喻文州甚至觉得，说不定今晚的下饭菜就是黄少天开八周泽楷。
走到门前，推开房门的瞬间，房内的空荡令喻文州有了不真实的感觉。料想之中早该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的人没有来。
——————————————tbc——————
问我有没有修罗场，那肯定是没有的啊，作者我不喜欢多角恋、修罗场和霸道总裁呢！而且逻辑上讲，小周是W的前任，和黄是站在对立角度的。
说句题外话，我特讨厌言情小说和偶像剧，因为他们就没一个在好好谈恋爱的。一定要女主角周旋在几个男人之间，然后在男人们为她争风吃醋的时候喊“你们不要再为我这样了！”。早期的耽美小说也基本一个尿性。真是烦。
我觉得啊，无论男女，你要是软弱到需要你的现任挺身而出和你的前任对刚，那你真的不值得被爱。人要收拾得了过去，保护得了现在。
再多说一句，假设小周真的是黄的前男友，我也不会写修罗场，我一定让黄少自己出面就把这事儿摆平了，黄少纯爷们，铁血真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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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喂，这次出了一个致命大硬伤，自己居然看了好多遍都没转过弯儿来，感谢陌小殊的指正！
同时再次感谢每一篇都尽心为我捉虫的九绝！
么么哒~
